婆婆催奶水喂大两个孙---转自 重庆晚报

舟横野渡

故事导读
    孙女出生后，儿媳不想喂养，刚满月就丢在家里，外出打工去了。当时40多岁的婆婆余淑清不得不担负起喂养孙女的责任。
    孙女吃了奶粉不消化，整天哭闹，婆婆心痛。得知穿山甲、鹅蛋、醪糟和豆浆能催奶，余淑清如法炮制，干瘪的乳房终于流出了乳汁。
    一年以后，吃婆婆乳汁的孙女刚要断奶时，孙子又出生了，由于儿子犯法坐牢，儿媳双目失明，她又用自己的乳汁喂养孙子……

老犯晕病
    孙子孙女都是吸她的奶长大的，她被吸成一副空架架了。
    30日下午，忠县三汇镇智华村二组。余淑清看到太阳下了阶沿坎，便进厨房生火煮饭——再隔一会儿，读小学的孙儿孙女就要放学回家吃饭了。
    干裂的土墙房子有如病入膏肓的老人，厨房位于堂屋的左后边。余淑清向灶里加上一把麦草，一股浓烟挤出灶门，钻出瓦缝，升起袅袅炊烟。她呛了一口烟，按着胸口一连串地咳嗽。“老头，把米舀来放在锅里一下，我头晕又犯了，不敢动。”
    “哦，来了！”听到老伴喊自己，谢清凡忙放下手中的活，起身进卧室舀米。“她贫血，老犯晕病。”谢清凡说，孙子孙女都是吸她的奶长大的，她被吸成一副空架架了，成了现在这个病壳壳，常稍不注意就会晕倒，连做屋头的轻松活路都困难。“她才57岁，身体还不如那些七八十岁的老年人。”
    听着老伴说起自己，余淑清显得极不自在：“孙儿孙女长大了就好了，我身体不好有啥子嘛，人老了身体是不好。”   

孙女要吃奶
    孩子刚满月的第二天，儿媳就丢下她到浙江打工去了。
    “爷爷奶奶，我回来了。”说话间，孙女谢娅已到家，见到屋里有陌生人，谢娅赶紧进到厨房，帮奶奶烧火煮饭。13岁的谢娅虽然很瘦，但个头比奶奶高。孙女进屋不久，白白胖胖的孙子谢东也跟着放学回了家。
    “他们两个都是吃我的奶长大的。”余淑清摸着两个孙的头，孙子和孙女都腼腆地低头不语，怯怯地望着屋里的陌生人。
    灶里的火苗不时蹿出灶门，舔着黑黢黢的锅边。余淑清苍白的面庞在火光的映照下，泛起有些不正常的红光。她盯着火苗，思绪回到了十多年前。
    “谢娅刚满月的第二天，儿媳就丢下她到浙江打工去了。”余淑清说，  儿子和儿媳是自由恋爱，因家里穷，两人耍朋友没多久就到浙江打工去了。一年后，18岁的儿媳回家生下谢娅。儿媳坚持要将刚满月的谢娅送人喂养。
    “自家的孩子不养，送到哪家喂养都不合适，孩子是条活生生的命，哪能不把生命当回事？”余淑清和老伴坚决不同意。
    余淑清说，为让媳妇不走，老伴还专门找到媳妇的哥哥劝说，但无济于事，媳妇还是收起东西，把正在哺乳期的孙女丢给他们就到儿子那里去了。

偏方催奶
    听人说，穿山甲、鹅蛋、醪糟和豆浆熬起喝能催奶。   
    媳妇走了，余淑清只好买来奶粉喂养一个月大的小孙女。但吃惯人奶的小孙女开始不吃奶粉，奶瓶塞进嘴里，她吸一口觉得不对味，马上吐出来，大哭大闹。
    小孙女不吃不喝一天多后，可能是太饿了，一瓶奶，她喝了个精光，但接下来的几天，出现肚子肿胀，没日没夜哭闹，老两口被折腾得够呛。余淑清把小孙女抱到医院检查，说是奶粉冲得太浓引起的消化不良。“孩子还是母乳喂养好。”余淑清记住医生的话，回到家里她仍在回味。当小孙女停止哭闹睡着后，看着小孙女睡梦中的小嘴，她下意识地解开纽扣，露出自己已干瘪的乳房捏了又捏，俯下身子对小孙女轻轻说：“要是我有奶水，你就不会挨饿啦！”
    当晚，她再次被小孙女的哭声吵得不知所措时，急忙掏出自己的乳房喂孙女。小孙女衔着她的乳头突然停止了哭声，但吸了几口，因吸不出水，又不停哭闹起来。
    “听别人说，穿山甲、鹅蛋、醪糟和豆浆熬起喝能催奶，我想试一下。”余淑清说，她向老伴说了自己的想法，老伴也听说过这种方法，但不知她年纪这么大了行不行。第二天，余淑清就从熟人那里找来穿山甲，叫老伴从街上买来鹅蛋，自己动手熬制催奶的偏方。“行不行都要试一下，每天听到小孙女的哭声，就像别人在割我身上的肉一样难受。”
    “三四天后我就发出奶水了。”余淑清说，那年她45岁，小孙女吃到自己的奶水，再也不哭不闹。虽年纪太大，奶水不多，但小孙女勉强够吃。

继续催奶喂孙子
    “那两年我不知是啷个过来的。”
    小孙女吃着婆婆的奶水，身体一天天胖起来，身高不足1．5米的奶奶却瘦得皮包骨头。“给孙女喂奶不到半年，她瘦得都没有人形了。”谢清凡说，他不忍看到妻子人到中年还受那份罪，50岁的他决定外出打工挣点钱让妻子补补身子。
    外出时，谢清凡把身上的钱多数留给了妻子，自己只带了一百多元钱上路。到菜园坝火车站买火车票时，因遭遇扒手，身上仅有的钱被悉数扒窃。他向同伴借了50元，把准备买杭州的火车票改为买到湖南株州。两天两夜的颠簸和饥饿煎熬后，他逃票坐到杭州火车站。摇摇晃晃下了火车却找不到儿子，举目无亲的他不得不当起乞丐，只好在街头边乞讨边打听儿子下落。
    一个月后，他终于在一家工厂找到儿子。看到儿子，已瘦得皮包骨头的他冲上去就给儿子两耳光，“你个狗东西，生起娃儿不养，让你的娘在屋头受罪，老子出来打工，你晓得我过的是啥日子不？”谢清凡说，当时打了儿子，骂了儿子，虽然出了气，但心里仍惦记着家里的老伴和小孙女。他将每天上正班挣到的10元钱一分不少地存起，定时寄回家里，自己的生活费则利用加夜班解决。
    一年后，小孙女即将断奶时，孙子又出生了。
    “孙子出生不久，儿子被人唆使，犯法遭判了六年刑，接着儿媳妇双目失明。”他说，孙子送回家里，老伴接着又用自己的奶水喂养孙子，直到一岁后断奶。
    “那两年我不知是啷个过来的。”余淑清说，两个娃儿丢在家里，自己还要种三个人的地。干活时，自己背上背一背东西，怀里抱着孙子，手里还要牵着孙女。回到家里再累也得先喂饱孙子。等忙完，自己也饿过头了，什么都吃不下。
    “那两年生活很差，营养跟不上，所以我现在身体差，不中用了。”余淑清说。  
    但如今看到孙子孙女长得好，两位老人还是很满足。



记者 向军/文 吴子敬/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