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IDI之父：不为人知的硅谷传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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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夫•史密斯早就应该是个亿万富豪了，至少也应该是个能早早退休的千万富翁。他应该每周打上三场高尔夫球，驾着游艇在湾区游弋，空闲时间里“玩玩”天使投资。要知道，在硅谷找个成功的技术企业家可比找家星巴克（Starbucks）容易得多，而史密斯早就应该是硅谷的传奇人物了。但他恰恰还不是。

1983年，史密斯和罗兰公司（Roland）的创始人梯郁太郎合作开发了“乐器数字接口”（Musical Instrument Digital Interface），也就是音乐界广为人知的MIDI。MIDI可让电子乐器和合成器交流，这意味着，用户可在一台合成器或电脑上控制多台电子乐器。正是这种连接能力构成了绝大多数数字音乐的基础。作曲家和音乐家使用这项技术创作屡获大奖和乐曲和电影配乐时，MIDI的丰富功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。你想在苹果（Apple）电脑的iMovie上制作家庭录像吗？自1995年起，MIDI就已经内置在MacOS中了。你用智能手机吗？（这问题有点多余。）智能手机就采用了MIDI技术，第一代彩铃就是以MIDI为技术支撑的。像《吉他英雄》（Guitar Hero）这类视频游戏也用到了MIDI技术，而拉斯维加斯的百乐宫喷泉（Bellagio Fountain）和《金银岛海盗》表演（Treasure Island Pirate）也不例外。

不过颇具讽刺意味的是，正是因为MIDI处处大获成功，才导致史密斯没能发家致富：因为他免费提供了这项技术。这在今天可能很难想象，但30年前，当史密斯和众多日本公司合作——包括罗兰公司（Roland）和雅马哈公司（Yamaha），将MIDI技术推向世界时，他没要求授权费，而是慷慨地把自己创意奉献给了全世界，任人取用。史密斯说：“我们想确保自己能100%参与合作项目，所以决定，不管哪家公司想用这项技术，我们都不收费。”MIDI制造商协会会长汤姆•怀特表示，那时候几乎不可能确定这项技术的货币价值，但它对音乐产业的价值不容低估。他相信，MIDI是音乐发展史上最重要的技术。他说：“（MIDI）本身从来没挣到过一分钱。但这项技术植入产品后，就使产品具有了更大的价值。”

20世纪70年代末期和80年代早期，电子合成器和电子琴开始蓬勃发展。当时，史密斯意识到一个大问题：不同厂商的技术无法沟通，这就意味着如果音乐人一个使用罗兰牌而另一人使用雅马哈牌，他们就难以合作。当时史密斯正经营着自己的公司“时序电路”（Sequential Circuits），并在1978年就已生产出一款名为“先知5号”（Prophet 5）的合成器（这款产品所用的技术当时也具有开创性：它是首批带有微处理器的商用音乐设备之一，可让音乐人在弹奏多个曲子的同时保存音效。）



1981年，在纽约举办的“音响工程协会大会”（Audio Engineering Society Convention）上，史密斯呼吁业内采用通用数字接口。随后，他开发了一款他心目中的新产品的初级版，名为“通用合成器接口”，简称USI。1982年，在阿纳海姆举办的“全美音乐商协会”（National Association of Music Merchants）展示会上，他为所有有意生产采用这项技术的产品的厂商举办了一个会议。史密斯称：“我当时只是告诉大家，‘大家得并肩合作，设计出东西来’，它不一定就是USI，这只是个起点，但我们得有所作为。” 只有为数不多的厂商参加了这次会议，其中就有梯郁太郎。一年以后，在1983年1月举办的“全美音乐商协会”展会上，史密斯在自己公司的展台上低调地展出了两人的合作成果：他将“时序电路”公司的“先知600”置入了罗兰公司的“朱庇特6”。MIDI就此诞生。

现在整整30年过去了，MIDI还继续以1983年的技术标准广泛应用着。鉴于各类技术标准不是很快被废弃就是过时，MIDI所展现的卓越技术成就实在让人惊叹不已。现在各种乐器可能早就不用笨重的线路或插头，而改用USB线连接了，但其中所用的技术还是保持不变。而史密斯本人也在很多方面保持着本色。他还是奋战在制造业——2002年他创立了新公司“戴夫•史密斯乐器”。公司位于旧金山小意大利街区的一座两层小楼里，共有八名员工。今年5月，公司将开始销售最新产品“先知12”（1988年，史密斯把“时序电路”卖给了雅马哈公司以避免破产）。当然，他的MIDI同盟们仍然给了他一些巨大的荣誉。在今年举行的格莱美颁奖仪式上，史密斯和梯郁太郎一起，因为开发MIDI的贡献获得了个人的第一座格莱美奖。在最近一个音乐会的后台，他见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乐队Radiohead。2月，泰勒•斯威夫特的键盘手在格莱美颁奖礼的演出中用了他的最新产品“先知12”，他也得以亲临现场观赏。

有时候史密斯也会问自己，当时决定放弃对MIDI收取授权费做得对吗，但最终他总会回到同样的结论上。他说：“那时候这么做不是什么稀罕事，就算现在回过头看，我还是觉得这么做没错。”正是这种大度，让史密斯成为技术界里一位与众不同的传奇人物。